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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和大爷边喝边聊,我很快就吃饱了,抬头望见东山墙上挂着的一杆猎枪。我惊讶的问:“爷爷会打猎吗?”“枪不是打猎的,是为了吓唬偷猎的。”大爷笑着对我说。屋内暖意融融,屋外雨雪也停了,我透过窗玻璃往外望去,突然,远处有一双铮亮的发蓝光的眼睛向这边望,“爷爷,那是啥?那么亮!”爷爷瞅了一下窗外,下了炕走出门外,“唉!”喊了一声,那双眼睛听话的一溜烟往北走了。
“北边荆条林子里的狐狸,在这住了四五年了,这玩意真是通人性,有一年北边挖鱼塘,泥浆泵抽出的泥浆把它荆条林子里的老家给淹了,老狐狸找食回来在水边哀嚎。我穿了皮裤过去一看露出水面的树杈子上卧着三只刚睁眼的小狐狸,正在那里吱吱叫,我一下子抱在怀里给弄到高出干地上,还没等我走远老狐狸就跑过来拱拱这个亲亲那个,你说和人一样吧。从那以后,老狐狸看见我也不躲也不跑,还时不时的来我这里待会儿,前几年老伴在这养了几只鸡,狐狸看见也不逮,倒是让过路的黄鼬给捎走一只。最近这家伙老是往这苇荡里来,我怕它来惹前边苇荡里的一家子白鹳,这白鹳是国家保护鸟,在这过冬两三年了,估计添丁口了。”爷爷喝了口热酒仿佛和我们陈述亲朋邻居家事一样。
“爷爷,白鹳是什么鸟啊,是仙鹤吗?”
“白鹳是和仙鹤差不多的鸟,但不是仙鹤,仙鹤头上有红顶子,白鹳没有。前面芦苇荡里有几棵一抱粗的老柳树,四周是芦荡有鱼有虾不缺吃的,它们在柳树上筑起了巢生儿育女过起日子来。”
“这里光有狐狸没有有狼吗?再吃人。”
“狼咱没见过,有狼也不怕,动物们和人一样,你对它好他就对你好,你信任它他就信任你。不信你看,明天有的白鹳会来我门前台子上跳舞给我看,到时你们在屋里别出去,它们还不相信生人。”爷爷笑着说。
晚上,我和父亲还有爷爷一起睡在热乎的土炕上。伴随着爷爷和父亲此起彼伏的鼾声我也进入了梦乡,梦中我看到白鹳真的来到爷爷门前跳舞了,舞姿是那样的优美……
睁开眼睛,啊,不是梦,真的白鹳们来到爷爷门前跳舞了。
透过窗玻璃,我和父亲往外看,好几只呢,都长着长长的红嘴巴,洁白的羽毛,只有翅膀下端和尾巴尖是黑色的,红色的双腿如此修长它们有的挥动翅膀,有的引吭高歌,有的单足挺立,有的竟然跳到爷爷的胳膊上……真的是舞姿优美,歌声动人。爷爷把昨天水桶里剩下的鱼抛给它们,舞姿和歌声就更美了。鱼不多,只有几个抢着吃了,爷爷挥了挥手,白鹳们听话的飞走了。
回到屋里,我惊讶地问爷爷:“鱼不够啊,太少了,爷爷。”“哈哈,太多了,他们光想着吃现成的,就不会自己捉鱼了,没人喂就会饿死了,你们孩子们也是这样。”爷爷摸了摸我的头。